荆楚网(湖北日报网)讯(记者 王博璨)由荆楚网(湖北日报网)与石门峰纪念公园联合主办的“相思石门峰——寄望天堂的告白”征文活动,已于3月15日在东湖社区上线。一周以来,东湖社区论坛阅读量突破39.6万,网友跟帖盖楼超过一百层;活动指定邮箱已收到网友投稿上百件。
来稿作者中,有少年儿童,有青年学子,有耄耋老人;从地域看,作者来自五湖四海,天南地北。来自山西省运城市万荣县西村乡五龙村的珞珏,来稿回忆他的爷爷。文中说,送爷爷走的那天,我们走了一路,雪也下了一路,仿佛这雪也是来送爷爷的。以下是编辑后的稿件——
新叶
爷爷走的时候,正是初春,万物苏醒,新叶萌发。
那年冬天,爷爷哮喘发作,病来得凶,父亲与叔父们轮流在医院照顾,但爷爷的病,终究不见好转。爷爷托辞不想在医院受苦,坚持要回家。但父亲与叔父们知道,老人家是不想拖累子女。现在想来,爷爷那时,内心定是十分矛盾的。放不下子女,却又不想成为他们的负担。
爷爷终究还是回了家。冬天可真冷,连着下了几场雪,我待在家中,大门也不愿出。父亲与母亲,去老宅子里看爷爷奶奶了,我也没去。因为我始终以为,爷爷的病,会渐渐好起来。
时间过得很快,一眨眼,便除夕了。我想,要过年了,爷爷的病,也快好了吧。
初一,我起了个大早。新年伊始,要去给老人磕头了。我见到爷爷的时候,他半坐在床边,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,脸像外面的雪一般白。看到我们来,他微微抬了抬手。奶奶坐在灶前,眼红红的。哥哥与姐姐们纷纷上前,叫一声“爷爷”,我上前去,却始终叫不出来,只觉眼睛里有东西要跑出来。兄弟姐妹里,我虽然最小,跟爷爷时间却最长。我轻轻握起爷爷的手,那双手有些冷。“春天要来了吧?”爷爷有些吃力地问。“当然,所以您要快点好起来呀”,我几乎带着哭腔……
磕完头,要回家去了,我又看了一眼爷爷,终究还是没叫出来,喉咙里像被什么东西卡住。爷爷咳嗽着,大口喘着气,眼窝深深地陷下去。他看着我,像要说什么,却什么也没有说。我不想叫,因为我怕这是最后一次叫爷爷……
正月二十,我正在教室上课,窗外闪过一个人影,老师说外面有人找我。我内心一丝不安,出去看见是叔父,他说:“你爷爷走了……”刹那间,我只觉脑袋一片空白,叔父后面说了什么,我都没听见,被带着坐上车,我一句话也没说。心里想的,尽是小时候,爷爷陪着我的点点滴滴。您不是说要看着我上大学吗?您不是说要活很久很久吗?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……
很快便到家了,下了车,站在挂着白布的门口,我的脚挪不动步,门口院子,许多人走来走去。母亲出来,将我带进去。我看见外屋,放着棺木,母亲要我跪下磕个头,再叫一声“爷爷”,我照着做了。起来时,眼睛早已被泪水模糊。
母亲问我饿不饿,我摇了摇头。母亲又从里屋拿出一件白衣,给我穿上。我抬头看见堂姐在棺木的另一边坐着,也过去坐下。堂姐看见我,将手中的橘子递给了我。两个姑姑也坐了下来,低着头抽泣。外面院子,唱戏的,街坊邻居都在跑来跑去,吆喝着。
后来,有人喊,要盖棺了。姑姑们开始大声哭起来,我和哥哥姐姐们被叫到院子里磕头。跪在那里的时候,我第一次明白了失去亲近的人是什么感受。
送爷爷的路上,雪花零零星星地飘下来。我们走了一路,雪也下了一路,仿佛这雪也是来送爷爷的。
我看着爷爷的棺木,一点一点埋进那黄土中,不禁伤感起来。在绕着坟头走的时候,我发现了一抹绿,那是一棵新近萌发的幼芽。
我将它带着湿润的泥土,移至爷爷的坟头。那么,爷爷不会孤独,也不那么冷了吧。
原来,这雪是为这新叶下的。
暖暖的新叶,暖暖的绿啊,我仿佛又见到我的爷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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